For ── 13.02.24

第五章 ・ 記憶的最深處

互相纏綿,即使有一方根本沒有意識,但是等著被侵蝕也是一種動作。小孩已經完全睡去,從嘴角的縫隙傳出一點水聲
直到最後才被這窒息的感覺叫醒,迷迷糊糊的看著讓自己不能呼吸的來源,才發現自己已經不能脫困

「高……唔……」好不容易可以發出聲音,可是卻沒辦法說出完整的話。手用力的想推開這個正要將自己吞下肚的男人
可是卻沒辦法,從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火,慾火。

眼角泛著淚珠,努力的排斥……可是最後連一絲絲求生的想法都已經被完全消除,垂下手等著被啃食。

正當放棄掙扎後,對方的動作卻停止了,睜開濕潤的眼睛偷看「對不起。我不該把你當作你哥哥」男人起身,很失落的低著頭虎視小孩
好不容易能夠呼吸的小孩才沒心情管這麼多,能離那人多遠就多遠,把自己縮成一團肉…

已經被嚇到的小孩,不敢直視著男人,眼框含著淚低著頭。
等回過神後,回想起剛剛最後看到男人的身影時是拿著衣服,嘴中咬著菸對自己說了聲對不起就扭開門把了

被留在床上的小孩很害怕,想起剛剛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男人,腦袋不由自主的痛起來……
一直選擇遺忘的東西,一直不去想起來的回憶,慢慢的出現。





為什麼這麼衝動?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只有一盞路燈照耀下的小路中,靠著牆自問,因為剛剛自己做了讓別人討厭的事情
剛剛那個已經低到不能在低的頭,偶而偷偷的瞄上來,與自己對到眼後卻又害怕的馬上低下,就是像這樣做了這麼可惡的事情。

「宏陽」正懊惱的時候,旁邊傳來一個很熟悉的男聲,轉過頭一看才知道是自己最深愛,可是讓自己悲痛欲絕的男人──城山優。

城山出來找松本的,因為從下午跑出門到現在已經半夜了,送走客人後的城山遲遲等不到小孩的歸來,所以才主動跑出來
「哦,貴之在我那。」說完後也不想解釋的轉身往回走剛剛的路,聽完後的城山知道他不想多說,所以只默默的跟著走。





完全安靜的電梯,平常很要好的兩個人現在都不說話了,其實兩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,所以選擇沉默
五樓 六樓 七樓,電梯上的紅字不斷的往上攀升,小空間裡的空氣似乎已經被吸完了,只剩下讓人死亡的二氧化碳,「宏陽我想說………」
想說的話被中止,不是不想聽,而是不管怎麼樣都還是那句話不是嗎?那還不如別說。

很快的頂樓已經到了,城山先踏出電梯門接著是高島,就像是以前很常來一樣,城山往著那個方向走著
「這裡還是沒變啊」看著鐵灰色的建築物面無表情的說著,沒有人回應這句話

「先進去吧」扭開門不進去呆望著看得入神的男人,進去之前看了高島一眼,多麼深長的一眼。

才剛踏進去一步,連神都還沒有回來,就很無辜的遭到很用力丟來的枕頭攻擊,攻擊的人緊閉著雙眼,大喊著「你還有臉回來啊」,卻不知道丟錯了人……
「貴之!」被正中一擊的城山很生氣的大叫著,聽到聲音才知道被丟的人並不是高島,慢慢睜眼睛

「貴之怎麼搞錯了呢」就像是刻意提起笑容般,語調用著戲弄的口氣。「去你媽的!」完全不保留的把自己心中的憤怒用一句話吼出來
但是高島對於這個小動作並沒有多在意,因為在他眼中,這只是一個小孩學著大人的口氣怒罵著



很擔心的城山沒有斥責松本,反而是很好聲好氣的說著。高島則是很自動的走到廚房到著果汁。



本來很安靜的空間,忽然從客廳傳來很生氣帶了很多的不解的聲音,看了才知道,是小傢伙正用著一臉不了解的臉看著城山
「可是人家那裡我都已經說好了,明早就要帶你過去了啊」雖然早就知道松本絕對不可能答應,還是一臉懇求著
忽然來到門口的高島,不是很了解的看著他們兩個「我死都不會答應你這個荒謬的要求!」兩人都沒有想讓步的意思……


造成他們兩個這樣的原因,都是因為剛剛進入客廳後,城山提起嚴肅的臉說著「借住」的事情

被公司升級的城山被調到大阪工作,想把松本留在東京,可是又怕他自己一個人的安危,所以決定把他送回媽媽的娘家,神奈川
可是松本死都不願意回到那裡,因為那裡有著很恐怖的回憶……媽媽的家裡面,住著一群很可惡的人們………。



松本的爸爸因為另外娶了另一個妻子,所以在松本五歲的時候把他送到媽媽那裡,兩人也因為媽媽在外面的男人早就離婚了
但是一直直到松本四歲,松本媽媽都還沒有嫁給城山爸爸,因為自己的媽媽是個介入人家婚姻的第三者

離了婚的女人自然就回到了自己生長的家,帶著松本。

但是誰知道松本去到了媽媽的家,那裡的人一點喜歡的意思都沒有,比他年紀大的人,還會趁著他媽媽不在的時候欺負松本
每次都會嚴厲的警告著松本不准跟媽媽的說,要不然就會有不好的下場……

所以小小年紀的松本學會了忍耐,還有說謊。身上的傷疤?不小心跌倒弄到的。嘴角的瘀青?剛剛跟哥哥姊姊他們玩不小心揮到的。

不知道因為這些拳頭傻笑了幾次,說謊了幾次……而松本媽媽不是沒有懷疑過,只是看到可愛的笑容,卻又不再起疑…




就這樣一直到了松本都已經小學二年級了,那些暴力從來都沒有停過,一次比一次都還要過分…
毆打松本已經成了那些小孩的樂趣,只要有什麼不悅,松本就會很慘。


在那個家中,除了他媽媽之外還有一個人跟松本的身分很像,但是卻沒人敢對他無理 ── 外公的私生子

只有他不會欺負松本,偶而如果撞見松本被欺負的時候還會出手相救…
雖然他並沒有讓那群孩子對松本停手,反而還讓松本陷入更深的痛苦還有憎恨中,但是至少有個人是不一樣的

松本「曾經」一直以著這個理由崇拜著那位哥哥,可是我說過,「媽媽的家裡面,住著一群很可惡的人們」
即使這個人多麼照顧松本,多麼維護松本,他還是那個家的一份子

所以他也會對松本起手腳。只是他的方法並不是拳打腳踢,也不是惡言相向,而是毛手毛腳。

松本不是很崇拜那個人嗎?

是啊,但是都只是「曾經」。那天下午,那次後,心中的崇拜全都跟著崩毀……



知道為什麼高島想侵犯松本後會頭痛了吧?

那些一直選擇遺忘的東西,不想回想的記憶,就是這個。


一的後面是二,二的後面是三,一直數下去……
是的,「第一次」後,松本被那個人動手的次數越累積越多,最後自己已經麻痺了,連希望都消失了……

直到後來,松本的媽媽帶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男人來到這個地獄,媽媽與那個男人同坐一排,外婆則是笑得跟惡魔一樣的瞧著
松本正被一群孩子打著……

聽著斷斷續續,不完整的對話,似乎有些可以了解,那個男人是自己的繼父。



忽然身上如雨滴般的泉頭居然漸漸消失了,已經痛到不想睜開眼睛,靠著聽覺聽著現在的情況,只聽到那群孩子痛苦的哀嚎聲…
然後一個很稚嫩,但是很溫柔給人滿滿的安心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最後松本只意識到自己被抱起來,然後就昏倒了

再醒來的時候,就像平常一樣,是痛到起來的,只是,以前都是在冰冷的地板上,這次卻是在一個有溫度的人體上…

隨著自己靠著的東西延伸上去,看到一張很擔心的表情,不過這個人很陌生,並沒有看過

「貴之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了。」

說著話的人是一個比自己大的男孩,稚嫩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想保護人的表情,這個人就是城山優。

從那個時候開始,松本可以很放心,因為自己已經解脫了,他離開了地獄。他不會想念那個家的任何一個人
雖然會想起,雖然要馬上忘記是不可能的,但是至少已經沒事了,不用擔心著哪天被打死。

就這樣松本的臉上不再有新傷就痕,而是幸福而滿足的笑容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城山優變成松本貴之喜歡的對象。





Tbe 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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