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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or ── 13.12.12

第十七章 ‧  分離

　一大早，這街上的人並不多，大多都是趕著要去上班的上班族在此駐足一會後，便拎著公司包往地鐵站跑，這是每天都會在這條街上上演場景。

　這條街很美，雖然還算不上繁榮，但基本的生活需求在此都可以得到滿足，而這裡卻突顯出在這華麗的東京之中缺少的一項東西 ── 人情。或許你沒有仔細的觀察，這裡如果不說，並不會有人知道是在一大都市中的小隅，很容易就此忽略它或省去，但它卻充滿著各種故事、各種有溫度的東西。不長不短的一條小街就可以好好的告訴你，在這世界有什麼是不公平的，有什麼是值得你拋下一身千萬去追尋的東西，那簡單不過的東西 ── 愛。

　石原邊走著邊欣賞著這最後由城山選定的住所，這是他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，如此平凡、如此簡單，但卻給人非常深刻的印象，走進這裡，就像走進那些童話故事般，沒有親身體驗過，並不會知道對於這裡的一切足以讓你流連忘返。但很久，在這裡工作的年輕人卻所剩無及，因為這裡有的是平凡的生活、簡單的感情，並無法給你任何刺激和奢侈。

　「請問你是佐藤嗎？」石原最後選定了一家咖啡廳，這是這裡唯一的一家，在這條街的最深處。他有著很特殊的風氣，不能扯上古老、也不能說上歷史傭久，但進入那扇裝著小風鈴的門，聽見那清脆的”叮”聲，所有的辛苦便隨風飄散。

　被喚的人回頭，臉上帶著喜悅但驚訝的表情。或許是沒料到會有人如此稱呼她，而自己的心卻還是等待著聽見愛人呼喚的聲音。當佐藤見到石原的那一刻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不解，明明就是期望著那許久不見的面孔，等待到的卻是這從未見過面的男人。

　「是，我是。」佐藤依舊有禮貌的回應對方的問題，但臉上的表情卻訴說著想要知道來人的身分。而石原並不笨，那無其他思想，只是單純的表達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的女孩一下子就讓他看穿了，連同心中那份等不到想見的人的失望。「我代替優來。」女孩的出現讓石原本能的下了警戒，但卻如故意般自私又親暱的喊著城山的名字，雖然想直接說出自己的身分讓一切都快點結束，但那份隱隱作祟的忌妒心卻感到不對勁。

　「優…優怎麼了嗎？」佐藤很明顯的頓了好一會，隨後就如回神般反射性的從椅子上激動的站起，很擔心的看著眼前這不知來歷的人。

　此時，石原忽然腦筋一片空白，也有些無助感，在他眼前的並不是如他想像的輕盈、瘦弱的女孩，而是一個腹部凸起、身穿孕婦裝的女人，這一切頓時變得有些不可理喻，連一直想說出的表明身分的話都全卡在喉嚨中不能說出也不能吞下，形成一種無形的窘境。

　感受到石原那豪不忌晦的眼神，佐藤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然後笑笑的說道：「這是優的小孩哦！原本打算等他來給個驚喜的，但他卻讓你來？」佐藤一臉幸福的看著那可能隨時都會出生的小孩說著，但尾音卻結束的非常奇怪，有點諷刺的意味，而因此也忽略了石原臉上的黯淡。

　有小孩又怎麼樣！？他現在可是在我那呀！你懂嗎女人？小孩留不住他！石原在心中是如此想法，他想好好的笑一笑，讓佐藤知道小孩並不能算什麼，但從口中出來的卻是如此：「是啊…那傢伙真是的…」那是一種說不清的語氣，帶了些悲傷，也帶了些可笑，那些狂妄的話都在也說不出來，他拿什麼身分呢？一個沒連絡好幾年的舊情人，一回來就是把人家爸爸搶走，這可不是他想做的事情。

　「你懷孕了，就先坐下吧…要是被那傢伙知道我讓他老婆站這麼久會被罵的。」又一句。這不是他想表達的意思，全都錯了…但從小的耳濡目染讓他不會因為私情而變得沒有禮貌，他反倒很紳士的拉了椅子讓佐藤坐下，但這是極為諷刺啊，明明對方是自己的情敵…

　明明就都沒有勝算了…。

　「請問…優怎麼了嗎？」佐藤忽然感覺到有一點放鬆了，或許是面對這樣的人，感覺到並不是什麼人，而是一個普通的，認識城山的男人，然後親暱了些。「啊，他昨天太開心了醉了，現在還沒醒。」石原平靜的應付著。這些年來在那些大老闆間遊蕩，讓他成了一個可以不用依照自己心中想法說話的人，只要應付就好，但明明現在心中是如此顫抖著，無法相信昨天明明就還和自己歡愉的人，竟然是一個快要當爸爸的人。幸福的日子不是才剛剛要降臨在他們兩個身上嗎？

　「好險，我以為他怎麼了呢…」佐藤一臉放鬆的表情，在石原眼中看來就是一個直率的女孩，而且沒有任何對城山的不信任，只有擔心和愛護，這就和他一樣。他和佐藤都是一樣的愛著城山，一樣份量的愛，但卻無法共存。

　石原並沒有想在此停留太久的想法，但佐藤卻很禮貌的替他點了一杯咖啡，還要求著他能夠坐下來。一介弱女子卻無面貌那般柔弱，佐藤有著一種無形的魄力，感覺輕輕的說一句話其中帶著重重的壓力，迫使任何人都要照著她的話做。或許，這就是身為一個千金又是獨女的樣子。

　石原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，眼中說不出任何討厭，但也看不出任何喜歡，只是他討厭像這樣隨意安排他接下來動作的人，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，這樣並不是一個高高在上、擁有數間公司大老闆該有的。「你是優的朋友，請問你怎麼稱呼？」佐藤看了一下眼中無帶任何情緒的石原，被盯得特別不痛快，於是有點官腔詢問著，那種語氣、那種態度，就和一般在台面上向人打交道的奸商一般，一開始先示好，待你一個不注意或放鬆的時候在狠狠的咬你一口，石原對這種人從來都沒有好感，這也讓他對於佐藤這個人更加不喜愛。

　「石原貴雅。…」石原沒好氣的說，他不喜歡這樣的氣氛。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。「只是一個不會再有交集的人，佐藤小姐不用記得太緊。」這是一句沒有任何語氣的話，什麼抑揚頓挫、高低起伏，在這不多字的談話中連個影子都沒看到。

　佐藤似乎是聽出石原並不想和他多談，自知之明的摸摸鼻子抿了一口咖啡，眼珠子轉的快，就是希望能找出什麼話題能從中緩和這種莫名的沉默。因為在她心中，總覺得如果和這人扯上一點關係，有益無害。但想了半天腦袋卻連一個字都擠不出來，確實，她和他是個先前毫無交集的人，臨時要說上話可能性並不到，何況對方表現的如此不喜歡自己，這讓對話的進行更加的困難，而空氣中也因此瀰漫了一種足以讓人窒息的壓力。

　石原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佐藤那因為找不到話題而慌張、眼底起了小小變化的樣子，直到他將杯中的咖啡喝完，說實話，看到那樣慌張的情敵自己倒是起了一點愉快的感覺，而石原很清楚這一切一定都起至於心中那道對她築起的高牆，牆上刻畫著他與她與他的關係，那複雜討厭的三角戀。

　已見底的陶瓷杯帶著一圈的咖啡細渣，中間露出白色的漂亮光澤。石原不急不?的站起來，在佐藤還沒反應過來時丟下一句「咖啡很好喝，謝謝妳的招待。祝你們幸福。」便很瀟灑的走了，而這句話還留在空氣中，剛傳入佐藤的耳中時石原已經快到門邊了。然而最後的那幾個字卻聽起來格外圖兀，咬字也咬得很重。而隨著他走的壓力也明顯的消失，身為一個千金的佐藤雖然人好，但骨子中帶了那點傲氣，她聽得出那句話格外附加的意思，她聽得刺耳，也不屑目送那對她不客氣的男人，輕哼一聲舉起杯子繼續喝著杯中的咖啡。

　而走出咖啡廳的石原頓時有種什麼都明白的感覺，他不會做破壞人家庭的事情，何況都已經是個有孩子的未婚妻，表示這一切的事情城山都是願意的，只是自己出現的猖狂，自私的從高島家中把城山帶走後，便什麼也不過問他的私人感情就要了他，他也不清楚城山是否願意，而一昧的想把從前失去的都補回來。城山很有可能是演戲，但石原並不清楚他對誰演戲，但他篤定了有那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就是打從高中那時，城山就在騙他、甚至是暗地裡嘲笑他這個同性戀，愚弄自己…但不論是什麼樣的結果，如今的他已經不想待在日本，會從英國奔走回來也是為了城山，如今他要結婚了、當爸爸了，他不會祝福他也不會破壞他原本的東西，他會如沒有來過般安靜的離開。但石原卻沒有想到，當他這麼想後，卻遇到狼狽趕過來的城山，想表現的很冷靜，但他沒把握可以演得很完美…。

　「你…看到她了？」城山很明顯的深吸一口氣，或許他沒猜想到石原會冷靜的從那走出，然後還一臉無事的看著他，但他不知道，石原看到的是什麼，他更沒聽到那碎成碎片的心，已經被宣告無法在拼湊出任何樣子。

　「你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。我在日本不能久留，謝謝你給我的回憶，我在日本的這些天很愉快，謝謝你…好朋友。」最後的三個字誰都無法想像是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從牙縫中擠出，然後還要再說完那些話後狠狠的笑一下。那爽朗無帶任何思想的笑容就這樣輕易的在城山面前綻放，但它卻如豔紅的罌粟花般，帶著劇毒，一點一點的使城山死亡、毀滅，他很明白石原的意思，他那笑容足以告訴他一切 ── 我們分手。但沒有人知道石原心中那猜測的不安感，他不確定他們兩個這是「分手」還是「從來就沒有在一起」，但儘管他是如此忐忑，現在只是他兩分道揚鑣的時候。

石原從那一動也不動的城山身旁走過，因為身高足夠所以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後就什麼也不留的走了。那個小小的舉動就如一陣風，吹得城山心裡發寒，他現在只感覺到無助，明明就是接近春天的時候，為什麼還像12月嚴冬一般寒冷呢？現在的他只有一個人，但城山承認，他實在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如小媳婦般的飛奔過去求解釋，但現在他轉身只看見那薄弱的背影，城山伸出手，但手只是騰在空中，擁抱不了遠處的那個人…那背影逐漸變小，直到最後已經完全看不清楚那黑點後，城山才在原地蹲下，雙手環抱著自己，即使現在哭了也沒人看得到，而口中不斷的念著；「貴雅回來…求你回來…不要再拋下我一個了…回來…貴雅…」但沒有人來回應他這些話，也沒有人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，抱著他溫暖他。

石原貴雅最後一去不回，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，而城山每天都會乖乖的待在石原的家中等待著他回來，他後悔那時自己沒有衝上去給他一個擁抱，如果…那樣的話就可以救回一點石原已經崩裂的心，但在多的如果都回不到那時候。時間從來不為誰停留會倒退，它只會照著他的步伐一秒一秒的走著，一秒一秒的倒數著時光的逝去。

那之後的幾個星期就是城山答應給佐藤的婚期，最後他還是看到佐藤挺著身孕的樣子，他忽然能明白到，為什麼那時石原走後留下的味道是如此悲傷，他要獨自看著佐藤幸福的樣子，還要猜測自己的居心，那種心境一定很可怕，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承擔？城山好後悔，他不該忘了一切、忘了還有一個佐藤、忘了那為了填補自己空虛的心靈而捏造出來的現實…但這世界他無法說什麼，一天一天照著當初說好的行程走，但那行程裡，並沒有算到石原會如此回來，但卻又如此離去，連個音訊也不願意留給他…。

後來，城山聽說石原要回到英國，但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去，他甚至連高島那兒也沒有聯絡，就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，像沒來過般安靜的走了，而城山也只能看著佐藤挽著他的手，隨著響起的結婚進行曲，走在佈滿兩道長長人牆的紅毯上，朝著那站在十字架下的牧師的方向走著。城山沒留任何心在婚禮上，他灰矇的雙眼渴望在人海中尋找到那人的身影，但始終都是帶著笑臉拍手的人，城山最終無神的走到牧師前，牧師開始宣布誓言，進行著那神聖的儀式…。

「你不進去給他個祝福？」這時在教堂門外的人這麼問著，但被問話的人只是無神的盯著剛走進去的新人，頓了一下才回應。「不了，我說過，我不會祝福他的，況且我要回英國了，等等要趕飛機呢…」那人無力的笑了笑，就像在訴說著”我累了。”但那雙耳朵卻聆聽著那微微傳出的牧師的聲音，牧師似乎在詢問著「你是否願意照顧他一輩子，不論是生老病死、順境還是逆境，有爭執還是不開心都會忠誠的守候在他的身邊，愛護他、保護他，直到死亡把你們分離為止…」

「別告訴他我回英國了，幫我好好照顧他，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，拜託你們…還有再見了，貴之…哥…」說完石原嘆了一口氣後，提起他那永遠也不會變的笑容，衝著高島還有松本笑了笑，就走向一直在路旁等待的計程車，打開車門後還深長的看了一眼他們兩個，和那座教堂，最後才慢慢的坐進去。

目送石原走後，高島他們才雙雙進入教堂，他們答應石原，不會告訴城山，他的起飛日期就是他結婚的那天，直到他死亡。

Tbe ─

本篇全部都在訴說MA

但其實應該這麼說，這篇是我送給我那喜歡MA的朋友的文

希望他會喜歡，他說他不喜歡看虐文，因為很心酸，但他喜歡我的MA(////)

之前還一直唸我為什麼不寫MA www

於是，我這篇就很夠意思的寫了整篇的MA

希望他會喜歡，也希望看我文的人會喜歡

還有一點本抱歉，這篇沒UR